一朵花正嫣然
梦中,泥石流的长舌卷去两节行走的春天
像被钟表吞噬的秒钟
每次站立,都似向命运跪下
春燕不来,檐铃叫声也轻了
清明雨在玻璃上翻译:
所有凋零,都是时间的淤青
当晨光斜切窗棂
垂落的目光,接住院墙边两棵同病的树——
桃树歪斜的躯干刚从淤泥中挺起身
四五朵花,就拽住了春风
而栀子树,和残枝一起在泥沙中自艾
曾经那么香艳,关也关不住
一只蜗牛“走”了过来
她专注地盯着这个没有腿的小家伙
一级一级,在石阶上留下泥痕
那亮亮的涎线,像送给这一时光的隐语
当蜗牛爬上最高一级台阶时
阳光看见
螺旋壳上,一道光吻过花影